琼文华章共欣赏

石同勋

丙戌年阳春，鸡窗伏案，翻阅清康熙年间《淇县志》九卷遗文篇，郭玥的《淇奥绿竹赋》，如一块巨型磁石，牢牢吸引住了我的眼球。连读数遍，仍爱不释手。扶腮品味，的确是一篇不可多得的韵文和散文融为一体的琼文华章。

康熙戊辰（公元1688年）春，时任淇县令的郭玥，亲赴武公祠参谒。目睹淇园修竹猗猗，祠宇修葺一新，触景生情，有感而发，金管生华，笔力独扛，不足千言的文章，既写景叙事，又抒情说理。运用犀利的笔锋和暗喻手法，浓墨重彩着力呕歌淇园修竹竿竿铮操和坚贞不拔的品质，实着抒发其对德高望重卫武公的仰慕情怀。全文语言精炼，用典贴切，说理透彻，哲理性强，可谓千古绝唱。

为飨读者，启益后昆，现将全文抄录于后。为便于阅读和理解，笔者和姚慧明先生加以断句和注疏。由于水平不逮，错误难免，冀希同仁赐教斧正。

淇奥菉竹赋

清·郭玥

菉竹，《卫风》咏之详矣。汉武取以为楗，寇恂伐以治矢，猗猗者尚安。问夫迨后，兴废代见，未暇枚举。康熙戊辰（1688）春，同人谒睿圣武公祠，见修竹复植，绿玉成林，道德美盛，实有以发育之也。仰瞻之下，窃忻慕焉，爰作赋曰：

繄嘉植之挺异，实大造之钟灵。既虚中以洞洞，复直外而亭亭；睇摇月而影秀，闻溯风而韵清；枝参天以玉润，叶映水而碧澄。尔乃高节克贞，介操不变，任彼繁华，由伊丽艳。历风霜之交加，阅寒燠之递禅；维终始之相符，备性情之至健；守哲人之端方，淑君子之令善。

矧夫誉扬睿圣，体立淇园，光洆道脉，气滋学源。亲会弁之庄敬，迓重较之安敦。已栽培于膏雨，还煦育于（疑漏掉“沃壤”类词语）取材为楗，宣力河干。挹幹治矢，角技行间。曾振武于武库，亦底绩于冬官。更有柯亭作笛，员邱为船，藉之调律，需以济川。用和同于两大，何唯即于三山？此长材之肆，应非等于曲艺之一偏者矣。他如湘潭一叶而称美，渭川千亩而得名。苍梧湘妃之洒泪，雷州莱公之再生。平安报于童子，除夕爆乎家庭。莫不表节，致盖保絜效能，慨自养晦，山椒阨穷。樵采同松柏之廉隅，任荆棘之盛霭；抱孤贞以嘉遁，韬素心之不改。即未能标杰江左，承宸翰之褒扬；终惟是高蹈水滨，存武公之丰彩。

尔时世跻，隆古道重先型。名贤蔚起，古迹推崇。诵《宾筵》以致意，瞻《淇奥》而深情。亟为护持以垂茁，忍听摧折而尽零。于是，引泉灌注，荷插修整；绕以文栏，界以绣埂；沃壤息而胎全，葆枝发而秀逞。岂旦取其幽姿之轶群，尤深契乎傲骨之独秉。

聆好鸟之载鸣，睹潜鳞之以泳。挂流霞而鸾锦低垂，披湛露而鲛珠下涌。矫然而自异夫尘俗，允矣，无染其孤耸！青缀芳阴，翠结淑景；顾尔独清，令人猛省。乃其品粹圭璋，性蕴冰雪；刚而能通，柔而能烈。春华荣而易枯，夏草盈而倏竭；秋卉芬而旋覆，冬林凋而成列。孰能如斯之峭？旧檀栾雅操奕叶。即有枯荆倒插，大椿永龄；扶桑蔽日，若木凌空；或为致虚之仙迹，或为守寂之禅宗；或则矜奇于遐陬，或则表异于环瀛；均无补于敬天勒铭之大道，讵能并夫盛德至善之懿踪。惟孔桧高孑，赐楷苍标，圣贤手泽，礼乐熏陶。怀彼千秋之老幹，抚兹万祀之繁条。美哉！后先辉映，鲁卫光照者也！

于焉聊濡彩笔，漫展银光；敢云掞藻，敬以搴芳；飘潇潇之逸韵，结冉冉之幽香；瑞鹤鸣而绕砌，卿云蔚以穿窗；抒彪芜之陋句，愧云汉之天章；辑琳琅于简册，撷英华于筼筜。

【作者简介】 郭玥：字月玉，浚县人。清康熙年间进士，曾任淇县知事。清乾隆九年《淇县志》卷九，载有他写的诗《淇园》和赋《淇奥菉竹赋》。

【注释】---姚慧明

菉：古通“绿”。

淇奥：淇河岸的弯曲处。奥，yù，通澳、隩， 水岸弯曲处。《尔雅》：“厓内为奥，外为隈（wēi，山或水弯曲的地方）。”刘氏彝曰：“奥谓水涯弯曲之地。” 一说为“奥水”。

卫风：指《诗经·卫风》中的《淇奥》篇，其中有“瞻彼淇奥，绿竹猗猗……绿竹青青……绿竹如箦”句。

汉武：即汉武帝刘彻。《史记﹒河渠书》载：“元封二年（公元前109年）汉武帝亲临瓠子口（今濮阳西）堵塞黄河决口，下淇园之竹以为楗”堵住了黄河冲决23年的决口。

楗：jiàn，治河时用来护堤堵口所筑的柱桩。如:楗石(堵决口用的木石)，楗竹(治水用的竹木桩)，楗柱(河工用的柱桩)。

寇恂：东汉初上谷昌平（今属北京市）人，任河内太守时，曾伐淇园之竹，造箭百余万以充实兵力，为稳定篡位王莽新国被灭后的混乱局面，辅佐汉光武帝夺取并巩固政权，立下汗马功劳。（后汉书·寇恂传）。

治矢：矢，箭也。治矢，即制箭。治，整治，修治。

猗猗者：指竹。《诗经·卫风·淇奥》篇中有“瞻彼淇奥，绿竹猗猗”句。猗猗，yīyī，美盛貌。

迨：dài，等到，到。

兴废代见：竹子生长得茂盛或被毁坏的事件每朝每代都有。兴，原稿为“与”，疑为“兴”之误。繁体字的“兴”、“与”分别为“興”、“與”，形体相近。

同人：也作“同仁”。在一起工作或同一行业的人。

睿圣：明智通达，德才超凡。古代多用作对帝王的颂词。此指卫武公。睿，ruì，深明，通达。

有以发育：有办法（重新使竹子）繁育，生长。

忻慕：xīnmù，高兴而仰慕。

爰：yuán，于是。

繄：yī，惟，是。

嘉植：美树，比喻俊才。

挺异：挺拔异常，即非常挺拔。

大造：指天地，大自然。

钟灵：指聚合天地之灵气。指美好的自然环境。

洞洞：贯通的样子。

睇：dì，斜着眼看。

摇月：摇动于月光下。

韵清：声音或韵味清雅和谐。

尔乃高洁克贞：你如此高雅圣洁能够坚贞。克，能。

介操：耿介的操守。

燠：yǜ ，暖，热。

递禅：dìshàn，更替，逐步转化。

端方：端正，正派。

淑君子之令善：（淇奥的竹子）像善良美丽的佳人才德俱佳。令善，谓才德美好。

矧夫：况且它。矧，shěn，况且。夫，第三人称代词，它（指代竹子）。

誉扬：赞誉称颂。指《诗经·淇奥》以竹为起兴之物赞誉称颂（卫武公）。

体立淇园：传说淇园为卫武公亲手创建的竹园。

光洆道脉，气滋学源：两句互文，意为（竹子的）光辉和清秀之气充满贯穿整个道统和学源。洆，chéng，没（mò）。此有“充盈”意。道脉，犹道统（宋明理学家称儒家学术思想授受的系统）。学源，学问之渊源。这里所谓竹子的“光”、“气”实际喻指卫武公的德行才学。

会弁：kuàibiàn，一种束发的小型冠冕，上有缝，可饰以玉。会，kuài，缝隙。弁，biān，古时的一种官帽。赤黑色布做叫爵弁，是文冠；白鹿皮做的叫皮弁，是武冠。后泛指帽子。《诗经·淇奥》：“有匪君子，充耳琇莹，会弁如星”（耳坠上装饰着美丽晶莹的翠玉，嵌饰在皮帽缝上的美玉珍珠，闪闪烁烁，犹如繁星）。

庄敬：庄严恭敬。

迓：yà，迎接。

重较：chóngjué，指古代卿士所乘车箱前左右有伸出的弯木(车耳)可供倚攀的车子。《诗经·淇奥》：“宽兮绰兮，猗重较兮，善戏谑兮，不为虐兮！”

安敦：稳重厚道。

膏雨：滋润作物的霖雨。

煦育：xùyù，抚育，养育。

宣力：效力，尽力。

河干：黄河岸。

挹幹：yìgàn，砍伐竹子之主干。挹，舀，拉，此指采伐。幹，躯干，此指竹子之主干。

角技：juéjì，比赛技艺。

行间：hángjiān，行伍之间。

武库：储藏兵器的仓库。

底绩：dǐjì，谓获得成功，取得成绩。

冬官：上古设置官职，以四季命名。据《周礼》，周代设六官，司空称为冬官，掌管工程制作。后世亦以冬官为工部的通称。

柯亭：绍兴县柯桥镇，有一古柯亭，又千秋亭，高迁亭。《郡国志》记载，汉代蔡邕避难会稽，宿于柯亭，仰观椽竹，知有奇音，因取为笛。

员邱：即员丘，神话中仙人所居的地方。语本晋张华《博物志》卷一：“员丘山上有不死树，食之乃寿。”《山海经》曰：“长石山之西，有共谷，其中多竹，卫丘之竹山林在焉，大可为舟。”《大荒北经》记载：“（卫）丘方员三百里，丘南帝俊（帝喾）竹林在焉，大可为舟，竹南有赤泽水，名曰封渊，有三桑无枝。”后世文士多咏怀此事，如《竹谱》云：“员丘帝竹，一节为船”。古文字“舟”是削开的一段大竹片。

调律：校正音乐律吕（古代校正乐律的器具。共有十二个，从低音到高音依次奇数为“律”、偶数为“吕”，总称“六律六吕”，简称“律吕”），使之和谐。

济川：犹渡河。语出《书·说命上》：“爰立作相，王置诸其左右。命之曰：朝夕纳诲，以辅台德。若金，用汝作砺；若济巨川，用汝作舟楫。”后多以“济川”比喻辅佐帝王。

和同：指春秋时代两个互为对应的常用语。和谓可否相济，相辅相成；同谓单一不二，无所差异。和能生物，同无所成。

两大：两者并大。《左传·庄公二十二年》：“物莫能两大，陈衰，此其昌乎！”《孔子家语·本姓解》：“夫物莫能两大，吾闻圣人之后而非继世之统，其必有兴者焉。”唐·杜甫《草堂》诗：“其势不两大，始闻蕃汉殊。”

三山：传说中的海上三神山。晋王嘉《拾遗记·高辛》：“三壶，则海中三山也。一曰方壶，则方丈也；二曰蓬壶，则蓬莱也；三曰瀛壶，则瀛洲也。"

长材之肆：出售高大的优质竹木的店铺。长材，此指淇奥卫地高大用途广泛的优质竹竿。

曲艺：小技，古多指医卜以至书画之类的技能。意谓淇奧之竹用途极大“才艺非凡”，非仅具“曲艺”之雕虫小技。

偏者矣：独特极了。谓淇奧之竹之功能之大无与伦比。

湘潭一叶：《全唐诗》韦迢《早发湘潭寄杜员外院长》“北风昨夜雨，江上早来凉。楚岫千峰翠，湘潭一叶黄”（“杜员外院长”指杜甫。）“湘潭一叶黄”意为一叶知秋，树木凋零；“楚岫千峰翠”，当指楚地山里的竹子在树木凋零之秋，却依然翠绿多姿。

渭川千亩：语出《史记·货殖列传》：“陈夏千亩漆，齐鲁千亩桑麻，渭川千亩竹。”渭川盛产竹子，古代与淇园齐名。

苍梧湘妃：《述异记》云：“舜南巡，死于苍梧，其二妃，尧之二女娥皇、女英泪下沾竹，文悉为之斑，即为斑竹，亦称湘妃竹。刘向《烈女传》“舜徒方死于苍梧，号曰重华，其二妃死于江湘之间，俗谓之湘君，亦称湘妃。苍梧，古郡名，治所在广信（今广西梧州市）。

雷州莱公：雷州，古代州、路、府名。治所在海康（今广东海康）。莱公，即寇准。北宋政治家，太平兴国进士，景德年间为相。后被王钦��挤，罢相。天禧三年复相。次年又被丁渭排挤，去位，封莱国公，因称莱公。后被贬雷州，死于雷州，故称雷州莱公。《长春真人玄宝观活死柏碑文》：“莱公折竹表忠义，插地乃活原非诬”。旧版《辞源续编》“莱公竹”条：《宋史·寇准传》：“准贬雷州，卒，遂归葬西京，道出京南公安县，人皆设祭哭于路，折竹植地，挂纸钱，逾月视之，枯竹尽生笋。”故荆州有莱公竹。此外，彭乘《墨客挥犀》云：“寇莱公卒于海康，诏许归葬，道出荆南之公安县，邑人迎祭于道，断竹插地，以挂纸钱，竹遂不根而生滋茂殆一亩，邑人神之，立庙(号“竹林寇公祠”)于侧，祠宇严洁，祀奉甚谨，今侍读王公乐道，文其事于石。”

平安报于童子：唐人段成式在其《酉阳杂俎续集·支植下》中这样记载：卫公（李德裕）言北都惟童子寺有竹一窠，才长数尺，相传其寺纲维，每日报竹平安。（纲维，寺内主管事务的和尚）。后来即以“竹报平安”指平安家信。也可简称“竹报”。这个意思一直沿用至今。

荩：jìn ，忠诚。荩，古同“进”，荩臣，原指帝王所进用的臣子，后称忠诚之臣。

效能：犹效力，贡献才能。

养晦：谓隐居匿迹。

山椒：山顶。

阨（通“隘”）穷：àiqióng，困厄窘迫。

樵采：qiáocǎi，打柴；打柴的人。

廉隅：liányú，棱角，喻指端方不苟的品行。

任荆棘之盛霭：任凭恶势力猖獗。荆棘、霭，暗喻恶势力。

孤贞：挺立坚贞，孤直忠贞。

嘉遁：jiādùn，旧时谓合乎正道的退隐，合乎时宜的隐遁。

韬素心：隐藏本心，素愿。韬，tāo，隐藏、隐蔽。

标杰：超群，特出。

江左：古地区名。古人在地理上以东为左，以西为右，故江东又名江左。魏禧《目录杂说》云：“江东称江左，江西称江右，盖自江北视之，江东在左，江西在右耳。”东晋及南朝宋、齐、梁、陈各代的根据地都在江左，故当时人又称这五朝及其统治下的全部地区为江左。

宸翰：帝王的墨迹。宸，chénhàn，北极星所在。封建时代指帝王所居，又引申为王位、帝王的代称。翰，借指毛笔和文字、书信等。

高蹈水滨：隐居淇水之滨。高蹈，隐居。

丰彩：风度。

尔时世跻：那时世升平。跻，升，登。

隆古：远古。

道重先型：远古之风尚重视崇敬古代在事业、学术等诸方面有作为的人物。先型，先世的典范。

名贤蔚起：著名的贤人蓬勃兴起，谓贤人众多。

《宾筵》：即《宾之初筵》。《诗经》中篇名。相传此诗系卫武公所作。讽刺统治者饮酒无度失礼败德。

瞻《淇奥》：读《淇奥》。《诗经·卫风·淇奥》系卫人呕歌卫武公高风大德的诗篇。

亟：急切。

护持以垂茁：（对淇奥竹）爱护照料，直至它茁壮成长起来。以，而。垂，接近、快要。

忍听摧折而尽零：怎忍心听到（淇奥竹）被折断而尽凋零的事件。

荷插：持锸。荷，持，拿。插，即锸，chā，铁锹，掘土的工具。

绕以文栏，界以绣埂：指为保护竹子而在竹林周围修整出装饰美观的土埂和篱笆类的围栏。文，花纹。绣，用彩色线在布帛上刺成花、鸟、图案等。

壤息：当同“息壤”，息壤，古代传说的一种能自生长，永不减耗的土壤。《山海经·海内经》：“洪水滔天，鲧窃帝之息壤以堙洪水。”郭璞注：“息壤者，言土自长息无限，故可以塞洪水也。”唐柳宗元《天对》：“盗堙息壤，招帝震怒。”鲁迅《故事新编·理水》：“借了上帝的息壤，来湮洪水。”

胎全：（使淇奥竹的）幼苗（得以）保全。

葆：bǎo，草木茂盛的样子。

秀逞：秀美的姿态得以展示。

幽姿：幽雅的姿态。

轶群：同逸群，超群出众。

深契：深厚的交情。

独秉：犹“独禀”，独有的禀赋。即人的体魄、智力等方面的素质。

载鸣：啼叫。载，音节助词。

潜鳞：指水中的鱼类。潜，qián，没入水中，而且在水下活动。

流霞：亦作“流瑕”、“流赮”。浮动的彩云。

鸾锦：luánjǐn，有鸾鸟图案的织锦。

湛露：zhànlù，浓重的露水。《诗·小雅》篇名。《左传·文公四年》：“昔诸侯朝正于王，王宴乐之，于是乎赋《湛露》。则天子当阳，诸侯用命也。”后因喻君主之恩泽。

鲛珠：神话传说中鲛人泪珠所化的珍珠。此比喻露珠。

矫然：jiǎorán，坚劲貌。

自异夫尘俗：自然与世俗不同。尘俗，世俗。

允矣：确实呀，果真呀。

无染：佛教语。谓性本洁净，无沾污垢。

孤耸：gūsǒng，突出高耸。此形容淇奥竹品格孤高特出，不同流俗。

淑景：美景。

独清：谓清白自处，不同流合污。

品粹圭璋：品格高尚纯粹如圭璋。圭璋，古代帝王、诸侯举行仪式时手持的两种礼器。引申指人品高尚，如：有圭璋之质。圭，guī，上尖下方。璋，zhāng，形状象半个圭。此喻卫武公的高尚品质。

性蕴冰雪：禀性中蕴含着冰雪般的纯洁。

刚而能通：刚直却能融通。

柔而能烈：柔和却能刚烈。

春华荣：春花繁茂。

夏草盈：夏草丰茂。

倏：shū，极快地。

秋卉芬而旋覆：秋天的花卉芬芳却随即覆亡。

如斯之峭：如此高超不凡。峭，qiào，高超不凡。

檀栾：tánluán，秀美貌。诗文中多用以形容竹或借指竹。

雅操：高尚的操守。

奕叶：yìyè，累世，代代。

扶桑：古代神话中海外的大树，据说太阳从这里出来。

枯荆倒插：江西吉安青原山净居寺七祖行思曾随手倒插一棵小荆树，心中默念：“此地若为灵地，树当活。”倒插荆树使它成活，几乎不可能。七祖行思倒插的荆树居然神奇地成活了。

大椿永龄：如大椿般长寿。古寓言中大椿以一万六千岁为一年。《庄子·逍遥游》：“上古有大椿者，以八千岁为春，以八千岁为秋。”

凌空：高升到天空或耸立空中。极言淇奥竹高大。

致虚：使达到太虚。太虚，幻想的虚无缥缈的境界。

仙迹：仙人的遗迹或行踪。

禅宗：chánzōng，中国佛教宗派之一。以修禅定为主，故名。又名佛心宗或心宗，以印度菩提达摩为初祖。分成北方神秀的渐悟说和南方慧能的顿悟说两宗。时称“南能北秀”。北宗数传即衰，独南宗盛行，成为禅宗正系。唐后期几乎取代其他宗派，禅学成为佛学的代名词。但后世唯南方顿悟说盛行，主张不立文字，直指人心，顿悟成佛。禅宗兴起后，流行日广，影响及于宋明理学。

矜奇：jīnqí，炫耀新奇。

遐陬：xiázōu，边远一隅。

环瀛：huányíng，也作“瀛寰”，指全世界。《史记·孟子荀卿列传》：“中国名曰赤县神州……中国外如赤县神州者九，乃所谓九州也。于是有裨海环之，人民禽兽莫能相通者，如一区中者，乃为一州。如此者九，乃有大瀛海环其外，天地之际焉。”后因以“环瀛”指宇宙、世界。

敬天勒铭：敬天，敬奉天命，建立功勋。勒名，镌刻铭文，也指刻在金石上的铭文，常喻建立功勋。原稿为“勤铭”，疑为“勒名”之误。

讵：jù，岂，表示反问。

盛德至善：盛大的德行，最崇高的善。

懿踪：yìzōng，美好之行踪。

孔桧高孑:孔子手种的桧树还遗存着高高的身影。孔桧，曲阜孔庙中孔子手种的桧树，孑是孑遗，也就是仅存的意思。

苍标:原稿中“木+蒼”字，辞书上查不到，疑为“蒼（苍）”之误。苍标，青梢的意思。宋代胡仲弓、明代陶安的诗中都用了“苍标”这个词。

手泽：先人手汗沾润。因借指先人的遗物，如：父亲去世，手泽所遗无几。

礼乐：lǐlè，礼节和音乐。古代帝王常用兴礼乐为手段以求达到尊卑有序远近和合的统治目的。

万祀：祀，殷代特指年。万祀，即万年。

繁条：茂密的枝条。

鲁卫：语本《论语·子路》：“鲁卫之政，兄弟也。”后比喻情况类似﹑实质相同，也泛指礼义之邦。

于焉：从此，于此。

聊濡：姑且沾湿。

银光:南朝的歙县产的宣纸，后用作宣纸的代称。

敢云掞藻：冒昧地铺张辞藻。敢，谦辞，冒昧，“不敢”的简称。掞，shàn，舒展，铺张；藻，华丽的词藻。

敬以搴芳：恭敬地撰写文章。搴芳，qiānfāng，采摘花草，此指遣词造句。搴，拔。

潇潇：xiāoxiāo，清高超俗貌。

逸韵：高逸的风韵。也指高超的诗歌。

结冉冉之幽香：聚合慢慢飘来的清淡的香味儿。结，聚，合。冉冉，缓慢地。幽香，清淡的香味儿。

瑞鹤：象征吉祥之鹤，也指仙鹤。

卿云蔚：祥云蔚然。卿云，即庆云。一种彩云，古人视为祥瑞。《竹书纪年》卷上：“十四年，卿云见，命禹代虞事。”《史记·天官书》：“若烟非烟，若云非云，郁郁纷纷，萧索轮囷，是谓卿云。卿云见，喜气也。”清·赵翼《养疾未愈书感》诗：“岁晚沧江几回首，卿云五色丽高旻。”蔚，wèi，茂盛、盛大。

彪芜：文采缺乏。

陋句：粗陋的文句。

云汉：银河，天河；云霄，高空。

天章：犹天文。指分布在天空的日月星辰等。

琳琅：línláng，精美的石头。比喻美好珍贵的事物，此指好文章。

简册：书籍，此特指史籍。

撷：xié，摘下，取下。

英华：言花木之美。也引申为在上者之德化。

筼筜：yúndāng,生长在水边的大竹子。